Alpha总攻想要包养全世界。还有哦,老司机带带我,我搭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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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荣方/楼诚】明月照人(四)

    虽是周末,联大的图书馆里仍旧聚集了众多诚挚学子。荣石若无其事地瞄一眼手上的索书号,确认环境安全,这才抱了几本昆曲杂集,闪到了房间角落。

    “千峰翠色,汇江于海。万彩出窑,静候佳音。”

    荣石避人耳目,一码一字地破译了暗号,却一时参透不了上级隐晦的指示。

    千峰翠色,说的是青瓷。入窑一色,出窑万彩,说的是钧瓷。汇江于海,指上海还是香港?静候佳音,是保持静默还是等待指派?

    “拐弯抹角……”荣石头痛地划了火柴,烧掉写着暗号的纸,暗自抱怨:上级领导也真是不近人情,明知道老子没什么国学素养,给个指示还偏弄得文绉绉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法国巴黎,明楼推掉了整个下午的课程,只身前往火车站,迎接伏龙芝学成毕业的阿诚。

    “大哥!我回来了!”阿诚单手提着沉重的行李箱,一个跃步跨下火车,不顾周围行人的目光,一头扎进明楼早已敞开的怀抱。

    20岁出头的青年,周身洋溢着锐利的朝气,受过严格训练而柔韧英朗的身板,彻底脱去了三年前清瘦柔弱的少年气。明楼掩不住满心的自豪,一手接过行李箱,一手揉上阿诚的后脑勺,语气温和而满含爱怜:“阿诚长高了,都快赶上大哥了。”

    “嘿嘿,大哥,我在军校可没给中国人丢脸!一开始他们人高马大的瞧不起我,到后来都服我了!诶?大哥,有奖励吗?”军校三年,阿诚算得上忍辱负重,年纪轻轻便整天逼着自己戴上坚毅冷酷的面具。现下见了从幼时就全心依赖的哥哥,阿诚一时放肆,又像小时候那样一脸得色地求表扬。

    “有~你看这个。”明楼放柔语气,往阿诚手心里塞了一张纸条。“千峰翠色,汇江于海。万彩出窑,静候佳音?大哥,这是什么意思?以后我也有下级了?”阿诚惊喜地抬头望着明楼,满眼都是跃跃欲试的神采。

    “你啊,在伏龙芝学了点洋知识,老祖宗的学问都被你沾着牛奶吃到肚子里了?”话是指责的话,语气里却寻不到一星半点的不满。明楼一向偏爱这个弟弟,对阿诚,他总能挤出骨子里仅剩的一丝柔情。“你是青瓷,他是钧瓷,一南一北。一如冰似玉,一万彩辉映,人家怎么就成你的下级了?”

    “啊……平级啊,白高兴一场……”阿诚略感失望地噘着嘴,撕碎纸条揣进衣兜。明楼的指尖轻揉着阿诚的发旋,触感痒痒的,又酥麻。“大哥,我都多大了你怎么还揉我脑袋……”

    这孩子,不高兴了就给人找不痛快,破毛病是改不了了。明楼愤愤地捏了弟弟的耳垂,威胁道:“长能耐了?行啊,等回国以后你自己去跟他接头,我可不帮你。”

    “哦不!大哥~大哥别呀,我错啦!我道歉!”阿诚急急地扒住明楼手臂,好声好气地求饶。

    “先吃饭,给你订了桌好的。”明楼不动声色地勾起唇角——小样,再能耐我也是你大哥!

 

    ——大哥,多威严又多温暖的称呼。

    陪玩一整天累得腰酸背痛的荣石,安抚了哭闹的孩子后连夜驱车赶赴昆明市郊——去看望别人的大哥。

 

    “方孟敖,外面有人找。”

    “找我?!”方孟敖不禁诧异——离家入伍,断绝关系,再没人来航校探望。

    “您是……?”立在门口的男子称得上气度不凡,可方孟敖却眼生得很。

    荣石回以友好的笑,主动伸出右手:“你好,我是荣石,你家弟弟的朋友。”

    朋友?方孟敖更糊涂了。孟韦才十几岁,而眼前的这位荣先生怎么看也比自己还要年长。

    “不信?”荣石看出了方孟敖的犹疑,坦然掏出口袋里一摞不算薄的信件:“忘年交,行不行?喏,孟韦每个月都给你写一封信,可惜在三青团训练班不能寄,你家那个爹也不让他寄。可孟韦想你啊,这不,只好托我带来交给你。”

    方孟敖离家在外,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娇贵乖巧的弟弟,听荣石说他进了三青团训练班,顿时气血上涌。

    “他怎么进了三青团?!中学读完了么就去什么狗屁训练班!”

    “你爹让去,又没个兄长在一旁帮他,那么小一个孩子得的过谁?”荣石语气不善,倒不是敌视方孟敖,而是单纯心疼孟韦罢了。“行了你就别担心他了,这小家伙挺有骨气,自己在训练班混得挺好才有工夫挂念你这个当人大哥的。”

    荣石引着方孟敖走到车门边,搬出一个大大的木箱子。“孩子零花钱给你买的,肉罐头,板鸭,猪肉脯,羊角豆干,省着吃啊!”

    方孟敖涌上一阵心酸,铁骨铮铮的军人,抱着弟弟的箱子几乎要忍不住掉眼泪。

    孟韦,是大哥亏欠你,你可要平平安安、好好活着。若是战争结束我还能见你,一定事事顺着你,保你顺心如意地过下半辈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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